博美的年

博美的年\x0a有情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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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廿八,高速公路车稀路净,流畅舒心,比平常多了一种情韵。两边的青山绿水,美丽绿植,也就更加赏心悦目了。车辆“嗖嗖”,轻快轻松,一切都很惬意。

         几百公里的路程,漫长又短暂,漫长是急切见到家乡的山水,短暂是因为快乐随着路程的延伸而增加。

        奇怪而奇妙的情感!

   错过霞湖路口,从内湖出来。到了到了,头陂、图美,店下,博美近在眼前。

        然而,塞车了!从店下到博碣路,走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家门近在咫尺,就是亲近不得,行人、单车、摩托车,都在急着穿梭。蚁爬一样走完糟心的路,停车又成难事,最后不得不停在鳌丰村内。便想起一些话来:

       急并快乐着!

       痛并快乐着!

       快乐并担忧着!

        ⋯⋯

 二

        假如没有了三街六巷,博美的年将会如何走样?那是不可想象的,这里是博美的根、博美的魂!徜徉于此,宛如走进了旧画卷,有了穿越感。街巷行人少,幽幽然悠悠然透着亲切和安祥,身心便有了宁静的自在。众多的祖祠,年代久远的瓦屋,甚至断垣残壁,留下的是时间印记,氤氲着岁月气息,还有祖辈遗迹和童年记忆。每一座老屋,都在扯住脚步,让你遐思往昔多少多少的故事,多少多少的人物。

        你也可以在街巷上慢慢走,什么都不想。也可以慢慢把自己的故事默念出来,交给三街六巷,就象对母亲地倾诉,然后一身轻松地离开。

        三街六巷,已经成为一种象征!

        东门池畔,一个老媪攀着护栏在健身,旁若无人,自得其乐,腰身扭得那样矫健。这是一个努力生活的老人。一株木瓜,枝干粗大,竟然长有二人多高,顶端结了一圈木瓜。木瓜下,两个小孩在放鞭炮,大一点的点燃一个,掩耳后退,“啪”一声响,两张稚脸绽放出满足的笑容。多少年后,他们会想起在东门池边木瓜树下放鞭炮的童年吗?

        池水绿得深沉,波澜不惊,象是在沉思。

        “啪”的又是一声炮响,仿佛在说,年来了!

 三

         也许说,年是从除夕拜祖公正式开始的。或者说,拜祖公开启了年的仪式。除夕日一过午,集市上交易气氛渐消,路上已经有人肩挑一双或手挎一只竹“篮饭”(饭篮)在走。“篮饭”装着祭拜祖宗的饭菜和香烛元宝银锭。熟人一见:

       “拜祖公了?!够早的。”

       “拜祖公了!有人更早呢!”

       话音未落,脚步不停,目标唯一,心念拳拳!

       祠堂里灯亮了,烛火灼灼,香烟缭绕。平常冷寂的祖祠,每年的今天,伫满了烟火气。人越来越多,烟气越来越旺,呛着鼻眼了,好辣!举香跪拜,恭敬插进香炉,退到边上,边上聚了一圈房亲。平时难得一见,先互道一声“新年好”,或拘谨,或爽朗,渐渐聊开了。

        聊年情聊生意聊工作聊健康⋯⋯聊疫情,末了都期盼来年风调雨顺!

       堂上香烛正旺, 堂下聊兴高涨,话音高高低低、明明暗暗,飘在头上,飘过天井,飘出祠堂。突然听到有未曾谋面的房亲在寒暄:

        “哎呀!我们还是同拜祖公的呀!”

       “嗯哪!想不到!想不到!原是厝内人!”

       论起辈份,竟是年长的要叫年幼的为“叔”、为“叔公”。

       年长的睁圆了眼:

       “嗬嗬!要是路上吵起来打起来,得罪了叔公,那就少礼死了!”

        周围的人嘻嘻哈哈。

       年幼的象是“倚老”,又象尴尬:

       “尾房出叔公!”

       又是“嘻嘻”“哈哈”。

        没有鞭炮声的年,同样是不可想象的,尤其在乡村。政府禁炮,权衡的是安全与隐患,是理性。民众期望热闹,思量的是喜庆和气氛,是情感。有民俗专家也说,没有了鞭炮声,中国年还是中国年么?

        博美人也在纠结!

        第一声炮响了,看看钟表,时交子时。 开门炮!新春第一声响 !

        鞭炮声此起彼伏,近若炸雷,远如炒豆,连绵不断。新年大摇大摆地来了!

       我的记忆在对比。几十年前的开门炮, 先是几“联”几“联”(很古雅的量词)的放,鞭炮很短,一“联”两巴掌。后来是长串,再后来论“球”论“个” 了 。生活越好,鞭炮越长。昔日儿童争捡哑火的炮仗,如今视如畏途。

        儿时的开门炮,还是亲友互相拜年的一大谈资。大年初一,大人们喝着茶,论起炮声的密集、稀疏,持久、短暂,且较以往年,然后得出结论: 过去一年庄稼收成的丰与歉。开门炮成了农耕时代年情总结报告。(现在早没有这个功能了,放鞭炮只是勉强应景)。

        我后来想想,收成好,我的压岁钱会多一些,反之庄稼歉收,压岁钱就少。

        还想起那几年,总有邻居、亲戚等到天光大亮,才急匆匆开门放炮,说是睡过了头。当时闻者皆笑,如今想来,在炮声隆隆中,还能沉沉入梦,这该有多累多困啊!心里悄然泛起一种滋味来,令人欲笑不能!

五 

        开门炮一响,祠堂开始了初一祭祖。天上黑漆漆,街道、祠堂灯火通明。午夜拜祖公,是近年才有的,原先是在天亮举行。许是考虑炮声挠人,睡不着,不如先祭完祖,再回来睡个安稳觉 。再说如今有多少人午夜上床休息?习俗在商业时代大潮中悄然调整和改变,越来越常见。执拗的博美人,一样在被动着或主动着。

       以人为本的改变,自然备受欢迎

       在炮声中,三街六巷人影绰绰,络绎不绝。祭祖间隙,人们不忘赶到妈祖宫祈愿,祭祖祈福两不误。祠堂里也许有些肃穆拘谨,妈祖宫前则完全是轻松愉快的气氛!我很惊讶这魅力十足的场景。我想起疫情前的那年除夕午夜,先是舞狮助兴,矫健的动作和锣鼓声声调动人的神经。妈祖宫里外人头攒动,男女老幼,热情而不喧哗。祈愿者跪膝顶香,念念有词,专注虔诚,等待者不急不躁,平和耐心。很奇妙的氛围!人们似乎忘了一切世俗琐事,单纯了身心,物我两忘。人人都成了仙佛!妈祖端坐前殿,头戴宝冠,身着天衣,慈祥端庄,含笑注视眼前信众。香烟绕梁,繁盛熏人,那是一个个心愿向妈祖汇聚。这里的每一秒钟,仿佛饱含了安祥与甜美!把持不住一种情感,陶陶然,很受用!大街挤成二条长龙,一来一往,贯而行,来去都是同样的轻松放松。笑容就自然在脸上。

        年轻人喜欢结伙,一呼俱应,一笑俱笑,朝气蓬勃。午夜的三街六巷,生气勃勃!

        人群中时有令人眼睛一亮,走过一个体态袅娜女人,发型熨贴柔美,衣裙勒出惹眼线条。一双杏眼,流光溢彩,专注着前方,余光却往两边飘,矜持着步子,又轻又稳⋯⋯便成了风景!

        期待疫情早日结束,重现往年温馨隆重的景象!天后宫祈愿,既是人们的情感需求,又在展现良辰美景,将是博美经久不衰的年俗!

       宫前巷,司马第,这座四合院,因为林广神,渐为人关注。司马,“授州同职”(相当现在副市长),很显赫的官职。然而清代捐官多虚衔,有名无实。倒是作为红糖巨商身份的林广神,更引起兴趣。

        二百多年前,一个省尾国角的博美人,跑到苏州卖红糖,多么令人惊叹。路途迢迢,山高水长,多少雨雪风霜、暮色黎明?其间多少艰辛、多少精彩、多少传奇?这该有多少经历?想起来心在颤动。他肯定领略了苏州的上国风范,感受到苏州的富贵繁华,更沉醉于苏州的歌舞升平。他是个对美有着敏感的人。我甚至在想,他会哼一曲江南丝竹,唱一段柔婉昆腔!不可能吗?那他为什么千里迢迢,带几位苏州艺人,回乡传教飘色?费钱费力,这该是何等痴迷程度?

         林广神,其容貌性格,似乎呼之欲出。精明温厚的长者,而且儒雅。

         博美飘色,从此在乡里传承了二百多年,以其精致华丽的装扮和装饰,浑然成景,别具一格,从此装点博美的年节,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林广神,必定在博美,乃至陆丰的文化史民俗史上,身影将越来越清晰和高大!

        林广神!神一样的人物!(作者:林应奋)

今天是元宵节是博美传统大节日在此祝博美人元宵节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走大厝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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